中国海关数据显示,2014年我国纺织品出口以5.1%的增长收尾,新年第一月,同比降幅超过10个百分点,成为近十年来开年出口增速最低点。而这只是世界产业布局新调整、全球贸易格局和秩序新演变、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的一个缩影。如何应对?
跨国布局——产业发展的必然选择
加快产业转型升级,提升全要素生产率与可持续发展能力,有效破解资源环境瓶颈制约,提升在全球产业分工中的位置,是中国纺织产业发展所面临的紧迫任务,而“走出去”进行跨国布局,实现生产力的全球配置和价值链的国际突破是完成转型升级任务的必然选择。
这来自中国纺织工业联合会的声音,有其深刻道理。
一是以资源跨国配置来破解行业发展面临的内部多重挑战。这些挑战主要来自:人口红利到期,劳动力成本持续上涨,过去几年人均工资年增速超过10%;节能环保成本上升,强制性约束指标日趋严格;持续几年棉花高差价给相关产业造成沉重压力,2012、2013年中国分别进口棉纱线153万吨和210万吨,同比增长分别高达69%和37%,印度和巴基斯坦从中受益。
二是通过部分产能“走出去”应对外部低成本国家的订单竞争 。2005-2012年,越南、孟加拉的服装出口分别实现了17%和16%的年均高增长。麦肯锡2013年底对美欧29个服装品牌公司高层的调研显示,72%的公司计划未来五年减少从中国的采购,而孟加拉、越南、印度和缅甸是采购转移的首选地。
三是提升品牌和技术贡献率需要全球视野和资源。通过自主品牌“走出去”、海外品牌和高端技术收购提高产品附加值,提升行业国际分工地位,提高价值链中的地位。
这条道路也与国家战略和不可阻挡的历史趋势不谋而合。
2000年中共中央政治局就提出实施“走出去”战略是“关系我国发展全局和前途的重大战略之举”;2011年,国家“十二五”规划要求加快实施“走出去”战略,鼓励制造业优势企业有效对外投资,创建国际化营销网络和知名品牌;党的十八大和十八届三中全会都要求加快走出去步伐,增强企业国际化经营能力,培育一批世界水平的跨国公司。2014年,”一带一路”国家战略正式提出并迅速进入实施阶段。
2013年,中国的对外直接投资首次超过1000亿美元,位居世界第三。截至2013年底,中国1.53万家境内投资者在国(境)外设立2.54万家对外直接投资企业,分布在全球184个国家(地区),对外直接投资累计净额(存量)达6604.8亿美元。2014年,中国历史性的开始从资本输入国向资本输出国转变。
为鼓励和促进更多的企业对外投资,国内相关行政部门不断改善“走出去”的管理政策。2014年9月,商务部制订了新的《境外投资管理办法》,大大简化对外投资批准手续,大部分项目由审批制改为便捷的备案制。发改委也简化了审批手续。
产业跨国布局的初尝试
近年,行业在对外投资的数量、区域、子行业和形式等多方面,均呈推进态势。2003-2012年,在商务部备案的纺织服装类对外投资金额累计超过20亿美元。截止2013年底,根据商务部对外投资和经济合作司的不完整统计,中国企业在海外设立纺织服装生产、贸易和产品设计企业二千多家,分布在一百多个个国家和地区,几乎涵盖全世界。对外投资也几乎涵盖了整个纺织服装产业链和FDI的典型形式。
在越南深耕效果显著的天虹集团,通过在越启动两个大的棉纺项目和一个纺织工业园区项目,产能达到100万纱锭,有效规避了国内高棉价风险并充分利用中国-东盟自贸区的零关税政策将产品返销大陆,取得较好业绩。
行业企业还进行了许多境外投资的探索,如山东岱银集团在马来西亚投资棉纺项目,浙江科尔在美投资气流纺项目;申洲国际、东渡集团、AB集团等都在柬埔寨、越南进行绿地投资;如意收购日本瑞纳株式会社和澳大利亚棉田农场;富丽达并购加拿大纽西尔溶解浆公司;中银绒业收购英国羊绒纱线生产商邓肯纱厂;江苏金昇收购瑞士欧瑞康天然纤维纺机及纺机专件业务的全部资产和股权……他们正在破除资源保障瓶颈、获取品牌和技术溢价等方面进行努力。
“走出去”较好的,也多是以国内业务健康发展为基础,最终销售和消费地仍然依托的是飞速发展的中国市场。前述棉纺业的天虹、科尔集团在海外的生产基地大部分产品都是为了供应中国市场。很多海外收购也是如此,如复星集团及其子公司已经收购或入股了希腊时尚品牌FolliFollie、美国时尚女装品牌St John、意大利奢侈男装品牌Caruso、德国中档服装品牌Tom Tailor,利用自身在中国的资源及优势,协助国外品牌在中国市场的销售提升。
自主品牌“走出去”也正稳步推进。如东尚、BASIC EDITIONS为面向海外市场创立的自主品牌;波司登、江南布衣、爱慕、以纯和富安娜等将品牌产品进行国际化延伸;云蝠、亚光、青岛红领等沿着OEM-ODM-OBM的道路在海外市场发展高质量的自主品牌;雅戈尔、如意、万事利、中银绒业和玛丝菲尔等通过海外并购,购买海外现有品牌及其市场渠道、设计等资源。
尽管努力尝试,但不可否认的是已有成果距离“生产力的全球配置和价值链的国际突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借力发展,规避海外投资风险
根据先行者的经验来看,海外投资的风险管理仍是产业跨国布局的重中之重。东北亚、东南亚、东欧、南美、中东、北非等地缘政治动荡明显加剧;罢工、劳工效率、文化差异、收购陷阱等带来的本地化管理的挑战;供应链配套效率和基础设施的改善速度;投资国低成本的可持续时间;国际化人才的极度匮乏等等,任一风险即可将海外投资画上句号。单打独斗更是失败“捷径”。
“走出去”是难,但也不是绝对。
值得注意的是,以Intertextile面料和家纺展为代表的中国纺织服装世界级贸易平台,在品牌国际化水准和质量上已经取得了跨越式发展,成为产业成功“走出去”的基础性服务平台。
根据中国纺织工业联合会会长助理徐迎新介绍,中国纺织工业联合会市场部将充分利用自身优势,近期着重在四个平台方面做好行业“走出去”的工作。
其一,信息汇总和发布平台。从去年开始,市场部汇集各种企业对外投资情况,并组建了相关信息的数据库。目前该库数据量已达2000多条,并一直处于动态更新中。
其二,对外专业考察平台。从劳动成本和市场潜力来看,毋庸置疑,非洲是一片广袤的未开垦的处女地。今年4月份,市场部将组团去埃塞俄比亚进行实地考察。
其三,互动和服务的平台。中纺联将努力发挥企业、政府的桥梁纽带作用,搭建政策建议和诉求、企业咨询服务的沟通平台。
其四,培训和交流活动平台。2013年6月28日,由中国纺织工业联合会市场部负责具体组织的,中国纺织产业实施“走出去”战略交流大会在京召开(专题报道 http://www.ctei.cn/special/2013nzt/zcq/ ),这是行业第一次大规模的、专项战略层面的交流大会。今年,中国纺织工业联合会市场部计划在中国国际纺织面料及辅料(春夏)博览会上(3月18-20日,上海,国家会展中心)举办“中国纺织服装行业境外投资系列讲座”,届时将有来自大成律师事务所、普华永道的专家进行境外融资、东南亚投资指南等专题讲座,为有意向进行境外投资的行业企业提供客观、及时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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