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一下,如果你在一家不知名的小店里,看到1500元人民币一条的牛仔裤,标签上写着“朝鲜制造”,你会好奇地买一条,还是摇摇头走开?
如今,这种“朝鲜制造”牛仔裤,正在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热卖。3位瑞典年轻人,23岁的奥尔松、24岁的卡尔斯蒂根和25岁的奥斯特伦热衷于浏览朝鲜政府的官方网站,并试图了解这个神秘的国度。2007年7月20日,他们点开其中一个链接,“商业”,里面是朝鲜能对外出口的商品清单:化妆品、卡车、大理石、武器、矿泉水、灭火器及牛仔裤。惊喜不已的3人突发奇想,按网上的联系地址发出一封题为“在民主人民共和国投资”的电子邮件,不到24小时,就收到对方表示感谢的回复。
2007年11月某日,3个小伙子尝试着拨通了朝鲜驻斯德哥尔摩使馆的电话,对方爽快地承诺,将为这个投资计划提供最大的帮助。不久,双方在朝鲜大使馆进行了首次会谈。12月,他们给大使馆带去了两条牛仔裤作样品,其中一条甚至是他们中的一人穿过的。
经过与朝鲜大使馆的反复交涉,2008年7月27日,3人乘火车从北京出发,抵达了他们眼中神秘的平壤。第一个晚上,他们在高丽酒店的卡拉OK包间中,和朝方人员交替唱披头士歌曲和朝鲜歌曲。接下来,他们参观了纺织厂,去了动物园,也尝试着和朝鲜最大的制衣厂接洽,却被对方拒绝。10天考察行程快结束时,他们终于与一家矿产公司建立了联系,并很快与其旗下的一家小型纺织品加工厂达成了牛仔裤生产协议。协议规定,厂方只能生产黑色牛仔裤——3个小伙子猜测,在朝鲜,蓝色牛仔裤被视为“美帝国主义”的象征。牛仔裤的生产过程也并非一帆风顺,一批从巴基斯坦运往朝鲜的纽扣就在运输途中丢失。类似的“麻烦”,还有不少。
2009年11月11日,3位年轻人终于拿到了期待已久的“朝鲜制造”,1100条标价1500瑞典克朗(约合人民币1500元)的牛仔裤。他们给牛仔裤起名“Noko”,为纪念在平壤度过的第一个晚上,又将修身、宽松两种裤型分别称作“卡拉”和“OK”。可12月5日,原本答应出售这批裤子的斯德哥尔摩PUB百货公司,竟在货物上架前半小时,当着众多等待购买的顾客及前来采访的各国记者的面,关掉了专柜,理由是他们商场不适合做这种政治讨论平台。3位年轻人说,他们的店大概是世界上经营时间最短的品牌旗舰店了。
卖还是不卖?瑞典各大媒体为此展开了激烈争论,3个小伙子也被卷入舆论漩涡。他们没有放弃曾经的理想,转战网络,建起了Noko主页,接受全世界的网上订购。在这个网站上,他们与网友分享这批牛仔裤背后的故事:裤子上哪条曲线象征这次商业活动中的波折,哪条接缝的线脚是他们对平壤夜间灯光和星空的回忆,他们甚至回答起西方网友对朝鲜的各种问题。2009年12月19日,他们又在斯德哥尔摩左岸的南岛地区开设了一家牛仔裤博物馆,一面出售Noko牛仔裤,一面继续通过实物、图片等形式讲述牛仔裤背后的故事。在接受英国《独立报》的采访时,卡尔斯蒂根表示,通过这两种方式的销售,这1100条Noko已经所剩无几了。
1100条牛仔裤,两年半时间,3个瑞典小伙儿,1个神秘国度……在日益全球化的今天,这个故事再一次让我们看到了每个人追逐梦想的努力,以及消除误解、改变成见的可能。罗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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