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从昔日时光去找灵感?毕竟高级定制的黄金时代已经远去,最美好、最高贵的回忆也留在了过去。虽然今天的高级定制服比半个世纪前昂贵不少,今天的发布会上还会出现巨大的金色狮子之类的奢华道具,但人们仍不免追忆往昔那一个个渐渐远去的身影—害羞而不善言辞的设计师,收入低下的矮个模特,笑容可掬的高级店员,以及谨慎地在更衣间里打量着自己的名媛贵妇—高级定制王国的臣民们已经长眠于地下。
“这是一个极其有趣的年代。它刚好处于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1960 年代的时尚大转折开始之前。”伦敦V&A博物馆高级策展人Claire Wilcox 这样评价高级定制服的黄金时代,1950 年代。从那时起直到1960 年代,巴黎的定制时装屋每天下午会对外开放,展示他们的当季系列。Christine Dior先生待人友好,身上散发出铃兰香气。他那些漂亮的服装是专为巴黎女人设计的。相对而言,Pierre Balmain显得稳重居家—当然,你也不能忽略名流Alice B. Toklas对他的青睐,他正是因此而声名鹊起。
一年两次,名流们从欧洲和美洲大陆纷至沓来,在巴黎各大时装屋的沙龙里济济一堂。比起今天来,高级定制服的顾客的数量要多得多,当然,高级定制服本身的价格也比今天要低。作为一名供职于巴黎《先驱论坛报》,周薪60美元的记者,专栏作家Mary Blume 当年还是在Balenciaga 时装屋买到了不少衣服。当然,它们并非最昂贵的款式,但却能在她参加面试时巧妙地掩饰她的“小肚子和微微颤抖的膝盖”。
然而,穿高级定制服,光有钱还不行。为了对得起设计师的心血,女人们必须对自己严加要求,无精打采的站姿、笨拙的举止都是不允许的,要是不戴帽子和手套,那绝对是对设计师的一种侮辱。高级成衣的概念还没有发展壮大,女人们比如今更了解自己的身体,因为她们无法用一个简单数字或者字母来概括它。“几十年来,我一直不习惯穿不合身的衣服!”Christian Dior 的御用模特Svetlana Lloyd 直到今天还在抱怨。
她是一个风韵犹存的老妇人,她的发型仍像当年一样纹丝不乱。因为她曾为Dior 先生工作,人们依然尊敬她。但是没人会再把她的抱怨当真了。连NanKempner 也去世了,如今谁还能不靠造型师的帮助,自己挑选衣服?归根结底,高级定制服的黄金时代早已远去。当然,就像Dior 的第一个系列一样,回忆永远是美好的。
1950 年代谁是高级定制服的大师?谁是他最称职的衣架子?Christian Dior 御用模特Svetlana Lloyd 记忆中的Dior 先生,以及每天只工作两小时的自己。
Svetlana Lloyd 最出名的照片拍摄于1957 年的夏天的巴黎。那一年她20或21 岁,一群来自《Vogue》和《Tatler》的摄影师围绕着她和另外八位身着Christian Dior 服装的模特。
那也是Dior 先生设计的最后一个系列。几个月以后,他死于心脏病,终年50 岁。意外的悲剧为这组照片蒙上了特别的意义。今天,Lloyd 坐在她位于伦敦肯辛顿的那间洁净无瑕的公寓里,指着照片上的每一张脸,琢磨着她们还是否健在。
“穿白裙子的是Victoire,她还活着。她是Brigitte Bardot 那种类型的模特,有着蜂腰肥臀部。而且她很矮,和我一样矮,只有5.5 英尺(约167cm)。”“穿粉红的是Simone,她也还活着,有一个孩子。”
“穿黑色晚礼服的是Lucky, 她好像已经去世了。她有很多情人。”
她又指着照片上的长手套说道:“我们在晚上戴夜礼服手套,白天换鸡尾酒会手套,长度只及前者的3/4。Dior 先生从没做过齐手腕的手套。”直到如今,她依然梳着一丝不乱的发型,和半个世纪前如出一辙。
Christian Dior生逢高级定制的黄金年代。按他的说法,他的花冠系列只是为了让擅长交际的小部分妇女展示她们的优点。他是个外表普通,嗓音尖利的男人,为人很内向。“Dior 先生不喜欢触摸模特,他用一根棍子代替手指。”Svetlana 回忆道,“他喜欢吃巧克力,尽管体重超标,还患有糖尿病,他却总在抽屉里藏着巧克力。他喜欢用纯羊毛,坚持亲自熨烫和裁剪,但他从不动针线。”
“他是第一个设计出无袖花呢上装的设计师,而且他从来不把下摆烫平。他觉得那样做 很粗鲁,他宁愿轻轻地把它折好。当然,在那底下会有大量的支撑物。”她笑道。
“每件衣服都带有胸衣,所以你只需要穿上腰带和袜子,再套上衣服,就得到了Dior 先生想要的身材。”
在另一张照片上,Lloyd 在沙龙里展示服装,和影星索菲亚?罗兰一起坐第一排。她从来没有同光临Dior 试衣的明星交谈过。“但我们给Marlene Dietrich和Olivia de Havilland 做过试穿展示。”她说。
Lloyd 的父母在十月革命期间逃出俄国,在埃及定居。他的父亲成为法鲁克王的宫廷画家,母亲则做起了针线工。她出生于埃及,14 岁时被送往英国Tunbridge Wells 的一家寄宿制学校学习芭蕾。离开学校后,她当过芭蕾舞演员,但有一天在溜冰时不慎摔坏了膝盖—对于上场慌的她而言,这可能倒是一种解脱。
“失业以后,我想我应该去巴黎呆几天。”她说。就这样,她路过了Dior的时装屋。“我会说法语,我直接问他,能不能在店里找份工作。还没来得及开口,我就被一位女士带到一边,试穿了一套衣服,接着又被送到Dior 先生的工作室里。他说‘:嗯哼,还不错,不是吗?’那位女士说:‘哇!你是个苗子,明天早上你做做头发,下午2 点半再到这里来。’我问,来做什么?她说:‘当然是做时装模特!’我问:‘怎么做?’她说:‘走来走去。’”
后来Lloyd 才知道,Dior 先生很欣赏她那笔挺的背部。“那个年代的模特和现在相差很大。”她说,“在巴黎,我们这行被称作人体模型。我们只能为一个设计师工作。在Dior,我们总共有15个人。我们每天从后门进去,像工厂女工那样打卡,接着脱得只剩内衣,穿上白色便服,开始工作。”
一年有两个礼拜,设计师向时尚编辑、买手和温莎公爵等贵宾展示新一季的定制系列,上午10 点和下午3 点各发布一场。现场有个“报幕员”,她先报出每套衣服的名字,接着人体模型就穿着这套衣服走过每个房间。当时还没有猫步。“要用很庄重的步子来走。”Lloyd说着边演示起来。走秀结束后,这一季的衣服都向客户开放展示。交易常常在下午3点到5点之间进行。
每件衣服都会按指定穿着的姑娘的身材调整到最合身,这个工作需要六个星期来完成。“我们穿着自己的紧身内衣。裁缝会走过来说:‘Svetlana,我们今天来量量你的尺寸。’我们的腰都很细,大概在20 到21 英寸之间( 约50.8cm-53.3cm)。但我记得Dior 先生经常对裁缝说:‘腰再收得紧一点!’干完这个,我们就坐着边等边聊天。所以你看,除了走秀以外,一年中其余时间,我们每天只工作两小时。”
模特是否受到超级巨星那样的待遇?“当然不。”Lloyd 说,“但Dior 先生对他的模特们最好了。他觉得每天工作两小时就足够了。到了5 点,如果有个客户说:‘噢,我能再看看那些衣服吗?’Dior 先生就会让另外15 个替补模特上场。”
每个特约顾客都在工作室里拥有一个模型假人,在假人身上会先进行白坯布模板试穿。当然,一年两次,贵客还是需要空出六个星期的时间,亲自到场来进行服装的最后调整。只有终日饱食无事的富翁才这么有空。因此,当时Dior 也会出售样板,量产后在NeimanMarcus、Macys 和Saks 这些美国百货商店以更便宜的价格出售—它们被称作“准定制服”。
模特可以保留穿过的服装吗?“我们每个季度可以保留一件衣服,但那不是完全新的。有半年时间,它每天都要被穿个十分钟。”
“Dior 先生知道客户会有各种身材各种尺寸。我们都很瘦,但不需要很高或很年轻。他总是保留一两个中老年模特。有一个叫Olga 的女人,年纪很大,大概有50 岁,头发灰白。Dior 先生反对女人染头发。”她说。
那个年代模特的工资叫做“零用钱”。实际上,全巴黎只有Dior 的模特才能定期领工资,大多数模特只有在每套衣服售出时,才会获得微薄的收入。Lloyd 说:“不是每个模特都能赚到足够养活自己的钱,Dior 不会为你考虑这个问题。大家都认为你要么和父母住,要么就有老公。有些模特是结婚了。我想我可能是其中唯一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孩。”为了增加收入,她也接一些时尚杂志的摄影工作。平时,她住在香榭丽舍大街旁边的一家酒店,生活并不像想象中那么迷人。
在当时的巴黎,模特的名声并不好,几乎跟妓女差不多。模特经纪公司在当时是非法的,所以在存够钱以后,Lloyd 就回到了英国的家中。在英国,这一职业的地位相对高一些。她在巴黎的最后一场展示会, 是1958 年YvesSaint Laurent为Dior设计的第一个系列,Trapeze line。“我只参与了他的前两个系列,”她说,“他令人难以置信的内向。第二个系列没有得到很好的反响,他几乎为此崩溃了。”
今天的Lloyd 已经有了玄孙。她仍然经常前往世界各地作演讲,回忆当年和Christian Dior 一起工作的故事。“几十年来,我一直不习惯穿不合身的衣服!”她说,“我仍记得穿着束身胸衣的感觉—钢线从胸口一直拉到胯部,你就别想坐下,或者把手举到比拿一杯香槟更高的位置。别指望会感到舒服。我一直保留着我的胸衣,直到几年前,我把它们在佳士得拍卖行卖掉了,两件总共卖了300 英镑—其中一件从1956年之后就没有洗过!”
1960 年代谁是巴黎名媛的无冕之王?谁是他最合心意的助手?Cristóbal Balenciaga 的首席女店员Florette Chelot在乔治五世大街10 号度过的31 个年头,以及神秘莫测的Balenciaga。
Dior 先生称Balenciaga 为大师,就连以“难对付”闻名的Coco Chanel 也这么认为。的确,Balenciaga 的人格魅力独占鳌头。与和蔼可亲的Dior 不同,他几乎从不接见客户和媒体。《先驱论坛报》的Eugenia Sheppard 曾不恭地称他为“高级女装大老爹”,被这句话激怒的设计师直接将她拒之门外。然而,即便如Sheppard 这样出言不逊,有个Balenciaga 员工却令她心服口服, 那就是乔治五世大街10 号的首席女店员Florette。在Sheppard 口中,她被称为“微笑的人”。
多年以后, 专栏作家Mary Blume回忆起当初跟朋友一道初次走进Balenciaga 店的情形:“从俄罗斯来的店员Vera 坐在门前,她寡言少语,但搔首弄姿。我们走在两排女店员中间,承受着不友好的目光,最后,我们看到了第三排左边的首席女店员Florette—她笑了。”
在这抹微笑中,你能感受到世上所有的温暖和自信。“Balenciaga 先生曾批评过我的笑,但那是天性使然。”Florette说,“他知道,他应该相信我。”在漫长的31 年设计生涯中,Balenciaga 确实一直相信她。她不仅把自信带给害羞、神秘的老板,也把同样的感觉带给顾客。
必须让顾客确信,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这就是女店员的工作。严格地讲,店员等于销售员,但Florette 说话的时候,总是用“打扮”来代替“销售”。女店员用犀利的眼光将顾客引向正确的选择,给每一次试衣提供有用意见,即便对那些娇纵惯了的顾客也一样。她知道谁想为哪一场舞会购买服装,知道谁的情妇新买的衣服让他的正牌太太看了眼红,她是连接设计师、顾客、制作车间之间的那条重要却默默无闻的纽带。此外,她还必须为任何不愉快的意外负责—“Balenciaga 先生要是碰巧在街上撞见他的哪件设计给穿得不够十全十美,他非杀了我不可。”她说。这位严厉的雇主甚至会为雇员偷偷溜出去买三明治而大发雷霆:“既没戴帽子!又没戴手套!要是被顾客看到,你该怎么办!”尽管掌握了窍门,Florette 的工作仍然辛苦漫长:整理、试衣、陪客人吃饭、记账……她还自己掏钱请了三个助理。她曾在一天当中卖了整整37 套服装给美国名流Barbara Hutton。据Balenciaga的财务回忆,有一次她一个人的销售额就占去全店的一半。
多年以来,她始终身着她的黑色Balenciaga 服装,(女店员们能在每个系列中挑选一件,让裁缝为自己重新定做,但布钱必须付清。)扎着牢固的棕色发髻,忍受疼痛坚持穿Mancini 高跟鞋。下班后,她会冲回公寓,把握和丈夫Pierre Chelot 安静地共进晚餐的机会。她曾说,多亏Pierre 教育,才令她脱离了刚到巴黎时的无知和贫穷。在为Balenciaga 工作之前,她的大部分时间在她婆婆的小裁缝店里度过—这家店刚刚关张,留给她一本写满顾客姓名的地址簿。
Balenciaga 先生于1937 年从西班牙搬到巴黎,第一个雇佣的人就是Florette。面试在一所空空如也的工作室进行,除了设计师坐的小凳子之外,那地方别无他物。他立刻雇佣了她,没有工资,只给销售额10% 的提成。第一个系列销售结束后,他发现她拿到了一笔巨款,于是立刻把提成砍掉一半。
早年想和Balenciaga 交好还是可能的。Florette 的丈夫Pierre 说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夫妻俩常跟他在Ramponneau 饭店一起吃饭,学到了酿出完美马提尼涩苦艾酒的秘诀。然而,尽管与设计师的关系如此亲密,像店里的其他员工一样,对于Balenciaga 在1968 年作出的关闭时装屋的决定,她也感到摸不着头脑。她所知道的一切,就是有位发狂的顾客从纽约打来一个电话,挂上电话后,Balenciaga 当机立断地作出了决定。关门那天,他没有说再见,付给老员工Florette 的毁约金只够用来粉刷她那套三居室公寓。
1970 年代谁是真正配穿高级定制服的女人?谁是她最器重的设计师?纽约名媛Nan Kempner 所终结的贵族时代,以及她的至交YvesSaint Laurent。
在Nan Kempner 位于纽约公园大道的豪宅里,她把几间卧室合并成了衣橱,其中的所有衣服都依照色彩和式样,分门别类地陈列整齐。
Kempner 似乎从不为自己身材不够完美而烦恼。像许多贵妇人一样,她完全知道该怎样对付身材上的种种缺陷—过小的胸部、扁平的臀部、仿佛从胸骨处长出来的细长腿—她对自己的身体全盘接受。“那又如何?”她常说。
2005 年,Kempner 去世。2006 年,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向公众展出了这位一代名媛的私人衣橱,其中包括362 件针织衫、354 件外套,以及满满一架的帽子,当然,还有约3000 件 来自Yves SaintLaurent、Valentino、Balmain 和JeanPaul Gaultier 的高级定制服装和配饰。
在世人眼中,这位纽约社交名媛把自己的身体当成了衣架。身为银行家Thomas Kempner 的妻子,她自然非常富有,买件价值2 万美元的高级定制礼服,对她来说不算奢侈。然而,如果你认为是金钱抬高了她的品位,那你就错了。这个要什么有什么的女人从不轻率地置衣打扮。面对海量的选择机会,她却固执精明。
看看那一排Yves Saint Laurent 的裤装套装,想想Kempner 与这位设计师的不凡交情—它们展现出了她身上最好看的部分。从1970 年代 到1980 年代,Saint Laurent 的套装都参考了她的三围尺寸。锐利肩线、胸前小褶皱、自然的裤腰身—这种经典版型既来自设计师自身的精准比例感,也多亏了那位他最宠爱的美国客户—她那一双长腿、66cm 的腰身、男孩般的肩膀。纽约大都会博物馆时装馆馆长Harold Koda 曾评价她说:“她穿高级定制服就像穿运动装一样。”
1949 年, 初入社交圈的Kempner得到了人生第一件巴黎高级定制服:一条缠绕着粉红色棉质蕾丝和烟紫色薄纱的Jacques Griffe 裙子。她似乎很早就知道,高级定制服不是用来证明自血统的东西。用诸如奇怪的颜色搭配、夸张的细节等微妙因素来展现个性—这才是高级定制服的力量。
她拥有一件1964 年的Pierre Cardin黑色晚装,裙摆上有层层丝绸和透明硬纱作为装饰—她对用羽毛和刺绣来衬托自己的容貌驾轻就熟。另有一件YvesSaint Laurent 在1983 年设计的藏红花色绸缎长斗篷,带有一个高高的女王式领子,也十分精彩。无论白天夜晚,她一直固守着一定的长度和直线条,尤其是男性气质的轮廓。在她的衣橱里看不到太多圆裙摆,也不会有多少Chanel。对她而言,Chanel 未免过于甜美了。
在Nan Kempner 的丈夫捐献给大都会博物馆的100 多件服装当中,Madame Grès 的作品占了5 件,其中最引人瞩目的是一条轻盈的黑色蜘蛛背花纹晚装,以及一件珍贵的橄榄绿安哥拉兔羊毛针织衫。如果说那几百件毛衣和外套体现了她固执和保守的一面,那么Yve Saint Laurent 和Madame Grès则代表着她大胆和幽默的另一面。作为她生前的好朋友,Koda 曾提及的一条Madame Grès 设计的滑雪专用裤:“款式就像皮护腿套裤。”
Kempner 属于造型师诞生之前的时代,没有人可以对她的穿衣之道横加干涉,也没有人能给出什么金科玉律。她的行为举止常常充满喜剧性,与此同时,她对自己的穿着抱有超乎寻常的严谨态度。2001 年Yves Saint Laurent 秋冬高级定制服发布会后的第二天,按照惯例,贵宾们可以最先到时装屋量体试衣。Nan Kempner、Deeda Blair、PatriciaAltschul 齐聚一堂,几位店员在一旁照料她们。烟缸里有几个尚未熄灭的烟头,场面很安静,听不到女人堆里的咯咯傻笑,也没有“亲爱的,这件看起来太美了!” 之类的恭维话。Kempner 只穿着紧身连体内衣试衣,正细细观察身上那条天鹅绒长裙。她的目光老到敏锐,她总是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衣服,并且全身心地去喜欢它们。
2、第一纺织网转载的所有的文章、图片、音频、视频文件等资料的版权归版权所有人所有,本网站采用的非本站原创文章及图片等内容无法一一和版权者联系,如果本网站所选内容的文章作者及编辑认为其作品不宜上网供大家浏览,或不应无偿使用(涉及费用问题,需要删除“不宜上网供大家浏览,或不应无偿使用”)请及时用电子邮件:martin@setways.com通知我们,我们会在第一时间删除,避免给双方造成不必要的经济损失。